Teotihuacan 的日月神廟 - 凝視墨西哥的文化深層

第一次到墨西哥，出發之前既興奮又有點不安。早年在美國讀書時接觸過不少墨西哥人，但從來沒進過墨西哥。算來進出國門超過兩百多次，去過的國家也有三十幾國，近年來都是重複一些較密切交往的國家，很久沒有再探新國度的經驗。因此Concilium今年的編委會選定在墨西哥召開，一直期待著。不過，要到墨西哥除了最近美墨之間為了移民的問題吵得不可開交，加上出發前幾日才看到報導，因為空汙的問題導致學校停課，朋友一聽我要到墨西哥，不是要我注意安全就是小心空氣汙染。

籤在懷裡、定事在上主

自從接到主辦單位的邀請，最感困擾的是簽證的問題。過去出國都由孰悉的旅行社幫忙處理。墨西哥台灣辦事處則要求簽證辦理一定要親自面試。還規定每天只收件三十個。不論觀光、會議簽證都要求財力證明及各類的文件，單只聽旅行社轉述，以及從網路上看到的申請者的經驗分享有關簽證的複雜度，心就涼了半截。開始有了去不成的準備。主辦單位很用心地幫我寄來邀請函以及邀請人、承辦機構的資料證明，但是也告知一間大學那麼大不可能把他們的財力證明拿來給訪客作簽證使用。心裡存著盡人事跑一趟台北，簽證沒過也可以向主辦單位交代，不是我沒努力過。有一位教會牧長本來在約我出國這段時間中的主日講道，我把情形告訴他說可能去不成，不過還沒去試簽證申請，要不要到時再看看。他一口回我：不會的上帝要你去，簽證就會拿得到。

以為自己已經照旅行社的建議，以及網路上提到的所有應注意數項做好準備，在信義區訂了旅館，還自備帶了小椅子，清晨六點多就趕到辦事處大樓外排隊。果然來申請者都提早到，而且分享其過去的經驗大都個個有希望人人沒信心。等到九點開門進入領號碼，我還排在第三位。一把證件遞進窗口，官員小姐翻過我的文件，就提出一堆不合要求的地方。邀請開會的文件不在邀請函，而是邀請方的保證書，銀行存款簿的影印需要有存簿的封面，也不能幾頁印在同一張，要一頁印一張。財力證明需要邀請方，不是造訪者。我很坦誠的告訴他，邀請的單位是大學，已明確告知無法提供學校財力證明作簽證使用。我居住南部要趕每天三十人的申請限制，一定要在台北住宿。如果過不了我就不可能再上來申請。

對方再翻過一遍我的文件，跟我丟了一句：你等一下。就把文件拿進裡面房間。約莫五、六分鐘後回來，告訴我說您的開會簽證申請資料不足，問我是否願意改為觀光簽證。我說當然可以啊，不過我已退休了觀光財力證明不是要有每月固定收入嗎? 何況那些文件影印不合的部分如果要再補，我也得再上台北一次。小姐居然告訴我說財力證明是每月固定有一定金額存款就可以(跟旅行社給的資訊有落差，網路上的說明也不夠明確)，資料影印不合部分他可以用他們辦公室的影印機幫我重印處理。這個結果果真出乎我意料之外。在我步出簽證處時早上排在我前面的兩位申請者也才從電梯走出來，告訴我說他們的文件印刷格式不合剛下地下室去重印回來。我心裡滴咕著我怎麼這麼好運遇到這位官員小姐。心裡湧現的想法是或許是邀請我的大學在墨西哥名聲不錯吧。但是不管如何，我不得不承認【籤在懷裡、定事由耶和華】。

初訪墨西哥

週日早上無車日的街景

辦好簽證就得開始處理機票的問題。與主辦單位聯絡，對方告訴我他們會從墨西哥幫我購票寄來給我。並通知我會先預擬兩三個行程讓我建議。由於過去到開曼島及南美巴西開會的經驗，我告訴他們經由美國的行程我要另外申請過境簽證，經過中國的航班我會在轉機時被要求辦台胞證，希望儘量避免這兩個航程。對方果然寄來加拿大航空公司的航班建議，是經由日本到溫哥華然後轉到墨西哥。整個行程走起來包括轉機時間要超過三十個小時。我把對方給的價格拿給旅行社的朋友請他們幫我看看同樣價格有沒比較方便的航班。旅行社很幫忙，很快就找到全日航從Narita轉機一次就直飛墨西哥的行程。價格也沒有比較貴。因此我把建議航班寄給他們，他們也樂於接受。然而因此，我反而提早ㄧ天抵達墨西哥。可以參加會議前兩天的參訪行程。

瑪雅神殿想像圖

26日早上是逛市區、看博物館及參加普世合一的教會禮拜活動，除了經驗墨西哥市禮拜天早上的大街無車日的景象，一大堆腳踏車、行人在寧靜的大道上悠閒地穿梭。街道乾淨、行人友善安靜。聽陪我們走路的導遊說墨西哥市的最驕傲處就是有八百多間博物館，繞了幾間博物館，沒時間進去詳看。我們被帶到瑪雅神廟的古蹟遺址。那是聯合國文教組織認證的古蹟。看著火山岩石建造留下的斷垣殘壁，了解馬雅文化在墨西哥留下的遺產。隨後們便到主教座堂參加禮拜活動。

Acolman地區最早的天主堂

死亡的道路

27日是主辦單位特別安排的參訪印地安人日月神廟 (金字塔)的行程。由iberoamericana大學的一位歷史學教授陪同介紹。從印地安的神廟建築、宗教特色和生活型態詳細的說明，並帶我們去體驗爬上日月神廟的金字塔。探視多元神廟的建築，令人讚嘆。我難得也跟著爬上兩百多階的日神廟頂端，體驗早期祭司獻祭的景觀。在月神廟前面一條大道，文件上寫著叫【死亡之路】(Avenue of Death)，經導遊解釋居然是出於考古發現者的誤解。因為埃及的金字塔本身是個君王的墓地，因此發現日月神廟的學者當初也想當然爾以為這些金字塔也是墳墓，因此把這條直通到市區兩旁都是大小金字塔神殿的大道取名為死亡之路。後來發現這些金字塔與埃及的金字塔是不同的，它們都是祭祀用的神廟。因此正確的說這條大道應該稱為【神廟大道】才對。歷史的因緣巧合造成的故事，把生命之道當成死亡的路，這不正是人生的寫照，生死之路一線之隔混淆難辨，也的確足於提供我們深思。

流動的文化、混和的宗教

一天的行程首站看過印地安人的日月神廟及龐大的大小神廟遺址，接著把我們帶到迪奧逖瓦砍附近地區最早的Acolman天主教堂參觀。這是西班牙殖民墨西哥開始對印地安人傳教的遺跡。從泛神教的多神崇拜改為獨一神教，早期的西班牙傳教並不順利，大都是藉著殖民勢力軟硬兼施達成的。為了適應印地安神廟崇拜的露天舉行習俗，該教堂也設置廣場，做露天禮拜。然而即便西班牙殖民統治施加強大的壓力幾乎把人口的九十百分比都變成天主教徒，但是形式上是把墨西哥人改宗皈信了，事實上墨西哥的天主教卻也是從根本被印地安文化和墨西哥的各族群習俗改造了。導遊第三站就是帶我們去參觀墨西哥出名的瓜達盧沛主教大座堂。為美洲最大和最古老的主教座堂。位於墨西哥城市中心的憲法廣場北側，從前的阿茲特克神廟上面。這間聖母聖殿始建於1573年，西班牙征服迪奧逖瓦砍不久，1813年完成，西班牙哥德式教堂式樣。長110米，寬54米，2座鐘樓內有25口鐘。這間天主堂的最重要特色是崇拜瓜達盧沛聖母，據說瓜達露佩聖母以墨西哥人的形象向聖若望·狄也哥顯現的地點就在附近。新聖殿收藏有顯現的瓜達露佩聖母像與聖若望·狄也哥的斗篷。它是天主教最重要的朝聖地之一，每年十二月有數百萬人來訪，特別是在12月12日瓜達露佩聖母瞻禮前後。享有基督教麥加的稱號。



瓜達盧沛聖母聖殿特別供俸在這裡顯現的聖母像讓信徒瞻仰，在主座堂後面的聖像為了不讓參觀者擁擠，在瞻仰的地上設置了數條自動走道，觀賞著只能站在流動的走道上瞻仰，沒有人能駐足。除此之外，在同一個教堂區分別由不同聖母體驗者建造的不同的教堂組合在一起，信徒可以選擇各自的喜好到不同的教堂禮拜。導遊認為這是印地安人多神崇拜的內在精神滲入天主教會的結果。這在近年來強調inculturation 的天主教會來說，倒是一個值得研究的現象與課題。

在主教座堂裡珍藏的聖道明接受聖母哺乳畫像

研討會前的兩天時間，雖然看到的墨西哥有限，但是對市容的乾淨，文化的多元，宗教的豐富內涵，在在把我存在腦中長久以來的偏見一掃而空。百聞不如一見，一趟墨西哥行，除了會議的經驗與收穫外，對一個國家人民的更深入了解，算是極大的收穫。以老朽之年還能有這樣學習的機會，只有感恩。